第五章 路见不平

大多渔民凡捕到值钱的珍稀海货，都要先给他们供货，他们不要，才能转卖给别的商人。海鲨商会的会长与布诺洛斯城主大人相识，他们……在这里收购渔民海货时价格压得很低。”

    “强买强卖、低买高卖的货色呗。”风灵不屑冷哼一声，她对周边的环境很敏感，虽然时间不长，但捕捉到的信息很丰富，丰富到足以让她对这个海鲨商会了解不少，“那个女子是没和海鲨商会打招呼就卖了什么东西吧？”

    “估计是没打招呼买了什么东西。”穆克尔这么纠正着风灵的判断，“八成是有渔民抓到了稀奇的海生宠兽，私底下和这女老板做了交易，却被海鲨商会给抓包了。”

    “哼。”风灵眸色低沉，没再多说，看着那边海鲨商会水平不咋地的混子打手们在波妮卡大贵族气势的威压下，一腔子敢怒不敢动手的憋屈样，虚张声势地威胁，虚张声势地交谈，虚张声势地抛下句“我们迟早还会再见面”，虚张声势地以一种“我灰太狼还会再回来的”架势走掉。

    波妮卡很威武地撵走这些人后，回头得意地看向女老板，等着对方感恩戴德，却见女老板痴痴地站起来，有点儿神不守舍地向她简单道谢一句，就走到被砸毁大半的店铺边，凝望着眼前一片狼藉，在受惊宠兽的尖叫和受伤宠兽的惨叫声中，落叶无根一般的凄凉。

    波妮卡撇撇嘴，有点儿不满：什么嘛，虽然你铺子被砸惨了，可多亏了我，你才没挨揍，你这铺子才保留了一小半，就这样敷衍着向我道谢？

    风灵和穆克尔这时才一前一后走到店前。

    刚刚那个小卷毛狗窝在穆克尔怀里，安静的很，完全不似被风灵拎着时的乱咬乱叫，温顺无比。猎魔人的驯化能力，用来对付这种小宠兽简直就是五指山压个小蚂蚁，很浪费感情。

    见周围有人涌上来围观，风灵拽着焦点人物的波妮卡的衣领，不容分说就把她拖走。

    “很威风是吧？”走到一处无人小巷里，阴出青苔的墙壁带出浓郁的潮湿味。风灵在这里停脚，转头瞟波妮卡一眼，都懒得教训她了。

    波妮卡察觉到风灵不是在恭维她，心里很不高兴，她又没错，为毛风灵和那个女老板都一样的阴阳怪气？

    她一伸胳膊，手指头指上风灵鼻子正准备说话，身边的穆克尔忽然开口，耐心而和善地说：“那女老板，店铺被砸了，也就损失点儿钱财。可你揍了商会的人，等我们一走，女老板只怕非被商会的人弄残了不可。她得连夜逃命了。”

    “哈？”波妮卡一时没想到这些事情，怔了怔，随即狠狠晃起拳头喊：“他们怎么能那么嚣张？那我先去把他们揍残了！”

    风灵没好气剜她一眼，说：“你想被学院开除吗？一个商会至少百十号人，你去修理他们不成问题，但商会会长和布诺洛斯领主找到学院门上，你觉得校长会怎么处理？”

    “可他们欺负人在先！”波妮卡当即嚷嚷起来。

    穆克尔摇摇头，说：“海鲨商会的会长三年前被布诺洛斯领主授爵，已经是贵族，贵族和平民真打起官司来，平民绝对摊不上好处。更何况，你真打残他商会的人，身为贵族的商会会长就有权对你发放正式通缉令。你的身份再怎么样，在别人的领地内犯事，都会被他上门声讨，最糟糕的局面会被拖进神判仪式。”

    波妮卡听穆克尔这话越来越觉得好玩儿，也越来越想去揍人了——

    你说他会上我家门声讨，还会把我拖进神判仪式？不错不错，很有趣。两千年来，除了神裔家族之间的争斗，敢上奥兰家门前闹事儿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就让这个会长来闹闹看吧，好稀奇的事儿啊！那个神判仪式也不错啊，虽然她身为神裔，却因为未成年，还从来没直接见过神明呢。

    听说针对神裔的神判仪式，神明都会亲临啊，那个会长会被神明大人怎么处理掉呢？真好奇……

    眼见波妮卡眼里越来越放光，风灵重咳一声，示意穆克尔闭嘴。穆克尔是不知道波妮卡身份才会说出这种话，看来还是有必要和穆克尔解释一下这个死丫头片子的来历。

    穆克尔当然能看得出风灵的示意，当即耸耸肩不再说话。

    “波妮卡，”风灵严厉盯着这个全大陆都能霸道放肆、无人敢管的丫头片子说，“你已经在校内接受过两次严重处分，如果这次再惹麻烦，先不说暑假实践会不会因此被判不合格，造成我们留级的问题，只怕你不等暑假过完，校长大人就得给你甩一张退学处分出来。”

    默多学院，是一个有着一千八百年悠久历史的著名学府，在整个大陆上有着极其影响深远，深远到……什么程度呢？

    简单而言，几乎所有登上王位的人都在这里就学过，爵至公侯的也至少有八成是默多学院教出来的。著名的商人和大型商会的要员一多半出自于此，排名大陆前一百的魔武剑士、魔法师、驭灵人、炼金大师能被默多学子垄断掉九成，还有其他各个领域的精英，都少不了默多学派的强势地位等等等等。

    普通贵族，没能进入默多就学的，多半不会被重用，王室后裔，没能顺利毕业于默多的，多半不会成为国王。

    所以，退学处分，波妮卡还是有些忌惮的。况且，真被退学，她会被亲老爸给往死里揍。

    “那……”波妮卡为难起来，“也不能放任那些人胡来，不能放着那个女老板不管啊。”

    波妮卡这种就算退学，也得先把那帮子人渣揍残的思维趋势，落在风灵眼里有点儿无语，她扯过穆克尔说：“事儿已经撞上了，你想办法解决吧。”

    “啊？”穆克尔被这个转折打个措手不及。

    “你待这儿半年，对这儿熟悉，总能拿个合理的办法出来吧？说说有什么可行的方法，我去办。”风灵开始和穆克尔商量着处理这个意外。

    波妮卡一双眼瞟来瞟去看着这俩人，发现两人搭话非常默契，思维方式也非常契合，十分钟不到，一个方案就成型了。

    随后，波妮卡被甩单。因为她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去守着女老板保证她在方案执行期间不会被弄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