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虚

    顾惜玉点点头。

    “宫里旨意三天前就到了。”郑夫人笑着接过话茬：“因着是皇后娘娘亲自指婚，所以连成亲日子也定了下来，就九月。”

    ……九月喜事真是不少，先是崔煜，再来是顾永年。叶清兰心里想着，口中却笑道：“只有短短三个多月了，不会太仓促吧！”

    见识过叶清宁婚礼之后，叶清兰算是彻底领教了古人婚礼繁复。从提亲到定亲到成亲，中间没个一年半载筹备，绝对忙不过来。

    郑夫人笑道：“时间确实有些仓促，所以这些日子府里一直忙着准备。永年原来住顺宜堂里，听雨轩常年没住，倒是有些荒废了。重翻修是来不及了，就里里外外粉刷一，再多置办些东西。”

    孙氏向来疼爱顾永年，又遇到了这样大喜事，自然不遗余力准备。一应东西都照好买，银子像流水般花出去，郑夫人心里虽然不怎么痛，面上却不能流露半分，还得帮着操持，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这儿也没外人，郑夫人说话也就没太多顾忌了，叹口气说道：“说实话，我当日就相中了英国公府小姐，要不是熙年不肯点头，现操办就该是熙年亲事了。”

    ……

    叶清兰伶牙俐齿此时也派不上用场了，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并未接过话茬。心里未免有几分心虚。郑夫人现倒是对她挺好，要是知道了顾熙年和她之间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样……

    郑夫人大概是憋太久了，竟对着叶清兰诉起苦来：“英国公府张小姐你也是见过，她相貌生清秀，性情温柔端庄，又读过不少诗书。和熙年再相配不过了。可熙年偏偏不同意，这么好亲事落到了永年身上。我一想起来心里就觉得发堵。等今后再给熙年挑媳妇，到哪儿再找比张小姐好去？”

    ……

    叶清兰清了清嗓子，厚颜说道：“姨母不用担心，将来顾表哥一定会找一个情投意合女子，说不定比英国公府张小姐还要好多。”瞧，不是坐您老面前了吗？您细细端详，貌美如花聪明伶俐，有哪点不如张悦了？

    郑夫人要是听到叶清兰心里潜台词，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但愿如此了。”郑夫人怏怏不乐叹口气，显然对此不抱太高期望。

    叶清兰又笑道：“姨母，你难道不相信顾表哥眼光么？他中意，必然是好女子。”这么说，脸皮会不会太厚了？叶清兰认真思忖了一秒钟，果断决定必须这么说！本来就都是实话嘛！

    郑夫人想了想，不由得笑了：“你说也有道理。我该相信熙年才是。他说过多再等上一年，就会考虑终身大事。几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再等上这一年。”

    叶清兰笑着附和，心里暗暗决定，今天对话绝不能让顾熙年知道。

    顾惜玉听了半天，忽然插了句嘴：“大哥还惦记沈秋瑜，所以才不肯成亲吧！”

    郑夫人：“……”

    叶清兰：“……”

    顾惜玉见两人脸色都有些奇怪，又认真想了想，然后问道：“我刚才说不对吗？”

    顾熙年对沈秋瑜到底是余情未了，还是余恨未消，这个实很难界定。这个名字就是顾熙年禁区，轻易不能随便乱提。

    郑夫人回过神来，殷殷叮嘱道：“这话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你大哥面前可千万别提，听见了没有？”

    说真，她心底也一直有这个隐忧，只是没说出口罢了。

    顾熙年院子里大多是小厮，连个漂亮丫鬟都没有。平日里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子上过心，甚至提都没提过哪个女子名字这么说也不对，顾熙年也曾提起过女子名字……

    叶清兰只觉得郑夫人看向自己目光有些微妙，心里不由得一阵心虚。忙扯开话题：“惜玉表姐，我们待会儿去园子里作画好不好？”

    顾惜玉高兴应了一声，顺利被转移了注意力。

    郑夫人将心里那个奇怪念头抛到了脑后，笑吟吟说道：“我还得去听雨轩那边看看，就不陪你们两个了。”

    叶清兰和顾惜玉不约而同一起点头。尤其是叶清兰，巴不得郑夫人些离开。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样对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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